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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岁孤独症少年坐动车被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件的最新进展

近日,福建心启航家长互助会一篇题为《是不是把我的自闭症儿子绑起来,我们就可以上动车了?》的微信公众号文章,在孤独症圈疯传,引发广泛关注。此消息报道后,牵动着无数孤独症家长的心,引起了社会的广泛热议,中国精协副主席兼秘书长郭德华博士在得知此事之后,第一时间与相关负责人、当事人了解此事,并上报中国残联,中国残联副主席吕世明高度关注此事,并指示中国精协与中残联维权部进一步协调处理此事。

 

01

孤独症少年发生了什么?

 

中秋遇上国庆,普天同庆。

 

在大家欢度国庆中秋双节的前夕,一位父亲早早地在网上定好了9月30日的动车票,准备带着14岁的孤独症孩子,坐动车回从福州回泉州与家人团聚。

 

因为新冠疫情,较少回家的他们,此行格外地珍惜。但是,这个回家之路,因小锐的“怪异行为”导致被拒绝进站上车。

 

小锐(化名)是一名患有孤独症的14岁少年。大部分孤独症患者因缺乏沟通能力,遇到问题后就会用一些常人觉得“怪异”的行为来表达。

 

事情大致经过是这样,小锐爸爸带着小锐排队过安检的时候,因为车站的旅客较多,环境比较嘈杂,小锐有点焦虑不安,出现了一些怪异行为,比如用手敲自己的脑袋,掐自己的脖子等等。了解孤独症的人就会觉得这很正常,这种怪异行为是他们和外界沟通或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但是,不了解孤独症的人就可能会认为这是一种行为威胁。

 

果然,这一幕被车站的工作人员看到后,父子俩被拦了下来。

 

尽管小锐爸爸安抚了儿子,情绪变得比较平稳。

 

尽管小锐爸爸一遍又一遍地不断解释:

“这条线路,我带我儿子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都没有说不能上车的呀。”

“我儿子是自闭症,他有一些自残行为,和一些怪异行为,但是,他是不会去伤害其他人的,也不会影响其他人的。”

“诶,我儿子他是一名自闭症患者,我们来福州做康复训练的,他是有一些行为上的问题,但是,他是不会去伤害别人,影响别人的。”

“就福州跟泉州的这条线路,我跟我儿子已经走了好几年了,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尽管工作人员查看了身份证和残疾证。

 

工作人员还是坚持将归心似箭的父子俩拦下来。

 

02

一位父亲的无奈

 

工作人员找来车站负责的领导,抱有一丝希望的小锐爸爸,在跟领导重复解释后,本以为会得到妥善的解决,可谁曾想,领导的到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车站领导的话语和建议更是让人不安甚至气愤:

“就是你们俩儿吧?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你们俩儿有问题了。”

“你看你儿子这叫安静吗?”

“你看你们才刚进站动静就很大了,上了动车之后怎么可能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呢?”

 “那你有没有绳子给他绑一下。”

 

无奈的父亲说道,“我没有带绳子,你们这边有没有借我一下?有的话我就把我儿子绑起来也可以。”

 

车站领导:

“我们这边也没有。”

 “所以,你这边还是赶紧把车票退了吧。等会儿车子开了你就退不了了。”

“你儿子这种情况,真的没有办法上车,我们要考虑到其他人的安全。”

 

小锐爸爸试图再争取的最后一丁点儿希望彻底破灭了。

 

03

迟到的相聚

 

原本开开心心回家团聚,因为这件事小锐的爸爸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自从小锐被诊断出患有孤独症,十余年来,小锐爸爸带着儿子四处奔波,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一直坚持至今。在疫情缓解之后,小锐爸爸像往常一样带着小锐从泉州远赴福州做康复训练,可这一次却没办法带小锐上动车回泉州与家人团聚。

 

小锐爸爸在动车站有些崩溃、有些气愤,尽管如此,小锐爸爸仍然没有放弃,想尽一切办法带小锐回家团聚。

 

小锐爸爸退了车票,走出车站,花“巨资”打了个的士,从福州回到了泉州。原本两个人一百多元就能回到家,最后,却花了8倍多的钱才换来与家人的团聚。

 

这次迟到的相聚,让小锐爸爸陷入了沉思和不安。

 

回到泉州后,他并没有沉浸在与家人团聚的欢乐之中,他开始寻求各方力量,为14岁的儿子进行维权。

 

小锐爸爸联系了泉州和福州的孤独症家长互助组织。福州家长组织心启航与泉州家长组织星语社区的家长们即时组成了帮扶小组。

 

04

突破性进展

 

短短几日内,在多方联动发声后,此事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10月3日深夜,也就是互助会推文推送当晚,中精协副主席兼秘书长郭德华博士与福建省精协郑芳泽主席都第一时间与互助会负责人张秀丽取得联系,并要了小锐爸联系方式。

 

10月5日一大早,郭博士又与互助会和小锐爸再次联系并表示全国人大常委、中国残联吕世明副主席高度关注此事,指示中国精协与中国残联维权部进一步跟进协调处理。

 

中残联维权部张东旺副主任表示支持中国精协研讨相关措施,并将与国家铁路集团公司沟通协调。中精协郭秘书长表示,将适时组织相关法律专家和家长代表与中国残联维权部领导一起开会讨论,主要目的有两个:

1、针对这种情况,如何维权?如何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

2、如何消除一些心智障碍者的出行障碍,推动修订有关法律法规(如《铁路旅客运输规程》)条款。

 

10月5日下午,福建省残联党组书记、理事长邵旭第一时间要求省残联相关部门跟进此事,积极维护残疾人合法权益,并明确由省残联二级巡视员黄振勇负责组织协调。

 

10月6日,在中国残联、中国精协、福建残联和精协高度关注下,福州火车站也主动对此事给予的回应,福州火车站党办王主任表示:“南站已对发生此类事件深表歉意也非常重视,已委派相关工作人员电话致歉小锐爸。同时,愿意邀请互助会家长代表,当事人以及残联等相关人员假期后座谈会商。也愿意竭尽全力为心智障碍者出行提供便利,扫除障碍。”

 

05

后记

 

需要强调的是,孤独症划归精神残疾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精神病,孤独症属于广泛发育障碍,其的核心症状主要是社会交往障碍和局限狭窄的行为兴趣特征。小锐事件牵动众人心,折射了社会对孤独症的了解不足、误区还很多,反映了心智障碍权益保障之路仍然艰巨,孤独症儿童被学校拒收、被火车、飞机拒载现象时有发生,需要引进社会的高度重视。近年来,在中国残联的重视下,中国无障碍事业正在快速推进,相关立法和政策有了很大改善,无障碍是社会文明最直接的体现,关注范畴也在扩大,从物理(硬环境)无障碍到社会管理、信息和理念(软环境)无障碍,对于孤独症人群来说,从康复到教育、从社区生活到公共出行、从就业到生活安置等各方面存在的障碍与困难重重,提示我们:一方面要加强宣传和科普,争取社会的理解帮助和包容接纳,另一方面要完善和加强落实相关机制、法规和政策,从根本上保障他们的正当权益,共同创建和谐社会。